2008/10/30 | Heaven -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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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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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拉贡与莱格拉斯走出房门后,吉穆利看着他俩直摇头:「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真是有闲情逸致啊!」莱格拉斯朝他伴了个鬼脸,阿拉贡脸上看来面无表情,只是瞪了吉穆利一眼。吉穆利急忙说:「别那样看着我,如果不是真的有急事,我才没那个闲功夫来打扰你们咧!你们自己看看外面的情况吧!」说完就自己朝城墙上跑去。

阿拉贡与莱格拉斯随着吉穆利来到城墙,只看到有一批军队正往圣盔谷前进,天色昏暗,阿拉贡眉头紧锁,他一时无法分辨来者是敌是友,但莱格拉斯的脸上已出现雀跃的神情,鹰枭的视力早已让他看到精灵的号志。当对方的号角声回荡在谷中时,阿拉贡激动的拉着莱格拉斯:「是罗瑞安的号角声!在远古的最后同盟后,精灵第一次愿意出兵与人类并肩而战,圣盔谷有救了。」阿拉贡急忙跑下城墙,命令门口的守卫立刻开启城门,希优顿王此时亦来到了城门口,惊讶的看着背着长弓的精灵军队井然有序的进入堡垒。

阿拉贡一眼就认出领军的是罗瑞安的哈达尔,他兴奋的冲上前去,给了哈达尔一个人类式的拥抱。哈达尔张开双手愣在当场,精灵一向很难适应人类热情的表达方式,站在阿拉贡身后的莱格拉斯,则在阿拉贡终于放开不知所措的哈达尔后,给了这位统领一个精灵式的拥抱──伸出右手轻放在对方肩上,哈达尔松了口气,庆幸这个长时间跟人类一起生活的精灵王子并未沾染太多人类的习性,虽然,他觉得莱格拉斯看起来似乎跟在罗瑞安时不太相同。

阿拉贡立刻开始部署军队,虽然精灵派来的支持并不多,但是每一个精灵都是以一档百的战士且早有过多次的实战经验,他们站在攻击区的最前方,随时准备将手中的箭矢射向任何敢轻举妄动的敌人。

吉穆利坚持要与所有精灵部队一起站在战线的最前方,而且,必须是并列。他站在一个本是用来插放旗帜的低矮木柜上,他的视线终于可以与身边的阿拉贡和莱格拉斯齐高。

他很高兴的发现他的手肘可以毫不费力的碰到阿拉贡的前胸,他抬高下巴,以手肘顶了下阿拉贡,阿拉贡转头看向站在他与莱格拉斯中间的矮人,对于需要抬头才能直视吉穆利的眼睛,阿拉贡显然有点不习惯。

吉穆利朝阿拉贡狡狯的的笑着:「嘿!朋友,不是我在说,以一个刚从断崖下爬上来的人类来说,你的体力真是惊人呀!」阿拉贡对于矮人近似恭维的嘲讽并不多加响应,虽然他知道吉穆利指的是哪一回事。随即吉穆利又拍了一下正在一旁偷笑的莱格拉斯的肩膀:「你也不赖呀!以一个徘徊在心碎边缘的精灵而言,你的恢复力更是…哇!」不等吉穆利的话说完,莱格拉斯已经一脚踢翻矮人脚下的木柜。

磅礡大雨洒落在凝窒氛围中,一促即发的战事正如丝线拉扯着对阵的两方。雨水敲击着敌人的冑甲,震耳的金属声提醒着阿拉贡对方拥有足以灭城的数量,但他不能退却,这是他正式带领中土的联军对抗索伦黑暗势力的第一战,如果圣盔谷沦陷,将会敲响中土世界的丧钟。兵临城下的半兽人,以手中的长矛撼动着脚下的土地,恫吓眼前噤声不语的守军。终于,一支无法承受压力极限的箭羽从城墙内飞出,切断了横亘在双方的最后一根弦。

双方的箭矢随着大雨落在城墙内外,精灵发出的攻击绝不落空,每一支离弦的箭上一定沾有半兽人黑色的血?。但城墙内的伤亡也与时遽增,敌人攻城梯步步逼近,一场近身的攻击于焉展开。阿拉贡手中的安督瑞尔已被半兽人的血液染黑,大雨还来不及冲刷剑身上的血痕,另一个半兽人的黑血,又染上了它。

大门沉闷的撞击声震痛着每个人的耳膜,百名半兽人簇拥着一株千年以上的树木,用其被砍杀后的树干充当破门捶撞上圣盔谷黑色的大门,大门两旁的门闩已开始松动,眼看着这个最后的屏障开始出现裂口。敌人的箭矢从裂口肆无忌惮的涌入城内,作为破门捶最佳的掩护。

阿拉贡示意吉穆利与他一起冲出城外,他必须为希优顿争取更多可以修复城门的时间,他与矮人从城门旁一个不起眼的裂口钻出,两人连手阻挡半兽人大军对城门进一步的破坏。

半兽人敬畏于伫立在城门前的阿拉贡与吉穆利两人万夫莫敌的气势,但毕竟双方势力悬殊,一支黑色的箭羽伴随着讪笑声射向阿拉贡,阿拉贡立刻档下,但随即半兽人中传来凄厉的惨叫,莱格拉斯的箭已射穿那位胆敢挑衅者的咽喉,此举立刻引来敌人更大规模的攻击,但没有一人可以越过阿拉贡与吉穆利的防线。

阿拉贡只觉得手上的剑越来越沉重,而吉穆利的沉坠的呼吸声也在宣告着体力即将耗尽,就在此时他听到城内呼唤他俩回防的声音,但他的退路已被敌人封断,城门在他眼前再度关闭,半兽人将他团团围住,阿拉贡深知不可能再从背后的城门回到堡中。

阿拉贡眼角的余光闪过城墙上垂下一条精灵的绳索,他不加思索的紧拉住这水面上最后一根稻草,他感觉到身体开始往上升,当他回到城墙上,毫无意外,又是莱格拉斯在他最危急的时刻出手相救。他感激的看着莱格拉斯,却在对方的眼底发现深沉的恐惧,他明了那一抹阴影的来因,他轻拍着莱格拉斯的肩:「别怕,我不会放弃自己,就如同你不会放弃我。」

莱格拉斯对阿拉贡回以微笑,但那笑容在阿拉贡眼前突然冻结,他还来不及回头,只感觉哈达尔迅速的扑倒在他身上,莱格拉斯立刻击毙偷袭者,但已经换不回哈达尔的牺牲,阿拉贡哀痛的看着为救自己而付出生命的哈达尔,他抱起那仍然温暖的身体,直奔入城内,他不能让哈达尔与那些污秽的半兽人一起躺在战场上。

回到圣盔谷的大厅,阿拉贡看着眼中已失去希望的希优顿,这让他的心中充满了愤怒,为哈达尔的牺牲,也为人类如此容易放弃希望。「你就这样放弃了吗?希优顿王?你就如此情愿被敌人所击溃,在这个不再稳固的堡垒中等待你的末日吗?」阿拉贡双手握拳,双臂的肌肉激动的发抖。

「洛汗王不需要冈多的人来教我希望在哪里,这根本不存在的希望。」希优顿将心中的郁闷化成愤怒投向阿拉贡,但这只是更进一步点燃阿拉贡胸内的怒火:「如果你还记得你是洛汗的王,你现在就应该坐上战马随我一起冲上沙场,你的人民需要的是一个能为他们马革裹尸的王,而不是一个只能静待被俘虏的懦夫,希优顿,这将是你的时刻,一个决定你是否有资格成为王者的时刻。」希优顿的眼中噙着泪水:「是的,如果这将是我的末日,我也将不负洛汗王的名号,让圣盔的号角声再度响起吧!洛汗的希优顿王,将为他的子民战至最后一刻。」

圣盔雄壮圣洁的号角声在山谷中响起,半兽人的军队被这壮烈的声响所震撼,他们停下进攻的步伐,所有的人屏息看着圣盔谷黑色大门由内开启,一队精良的骑兵从内跺出,在最前方的,是穿着金色锴甲的希优顿王,在他的右方,是举着安督瑞尔的阿拉贡,他们身后,洛汗战马的旗帜随风飘扬,希优顿停住战马,高举宝剑对着面前的敌人大喊:「为洛汗!」

希优顿骑着战马如同箭矢般飞奔而出,所有的骑兵随着他们的领导者冲向面前潮水般的半兽人,半兽人被着突如其来的反击惊慌的自乱阵形,洛汗彪悍的骑兵冲散了他们的军队,骑兵所到之处,只见半兽人四处逃逸。此时,金色的阳光从东方升起,阿拉贡依约看向太阳的方向,他指着东方大喊:「看哪!是白骑士,他为我们带来希望而归。」

希优顿看着远方山坡上那白色的光点,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只看到那白点的身后,带领了大批的人马随他急奔下山,与他们的军队在战场上会合,两股势力的结合成功的击退了半兽人的进攻,除了已被他们击杀在战场上的敌人,残存的则惊恐的往艾辛格方向窜逃。

风吹过阿拉贡被汗水浸湿的头发,他的胸口因之前猛烈的攻击行动而快速起伏,看着眼前横列着半兽人、洛汗人与精灵尸体的战场,他闭上双眼,仍带着血腥味的风在他耳边呼啸,他听见自己的口中说出:「波罗莫,我们终于赢得第一战!」

甘道夫骑着影疾与众人在圣盔谷的大门前会合,他看着身穿锴甲手握着安督瑞尔的阿拉贡,眼前他所看到的,已经不是长年在荒陌中行走的游侠,而是冈多未来的人皇,血统中的王者风范已开始彰显在这爱西铎最后的血脉上。他赞许的握着阿拉贡的肩:「阿拉贡,很高兴你信守你的誓言,为洛汗,也为冈多守住了这座城池。」阿拉贡只是紧握住手中的剑,对着甘道夫微微行礼。

这时甘道夫看到有人骑乘一匹无鞍马朝他们奔来,甘道夫知道是莱格拉斯,只有精灵能不需鞍辔的骑乘马匹。莱格拉斯几乎是直奔向阿拉贡,他脚下的哈苏风知道主人的心思,根本不需莱格拉斯告诉牠方向,牠抬起腿就以最快的速度朝着阿拉贡奔去。战事上的胜利,与终能暂时放下心中对阿拉贡安危的顾念,让莱格拉斯忘形的紧拥着阿拉贡,却完全没注意到站在他俩面前的甘道夫脸色是一片死灰。

阿拉贡轻拍莱格拉斯的背,提醒他还有其它人在场,甘道夫并未开口说话,只是愤怒的看着脸上略带着尴尬表情的阿拉贡,他拉起疆绳骑着影疾转身离去,只丢下一句:「阿拉贡跟我来,立刻!」

莱格拉斯看着甘道夫离去的背影,他为甘道夫的愤怒感到不明所以,阿拉贡无奈的摇头,拍拍他的肩膀:「看来巫师对于我不采纳他的建言感到非常的生气,我得过去听听他的教训。」说完他踢一踢脚下的布里哥,朝着甘道夫的方向骑去。

甘道夫几乎在阿拉贡离他身边还有五公尺时,就开始对他咆哮:「我真不知道你的大脑里在想什么,刚才我还在为你成功的统驭军队感到欣慰,下一秒钟,我就看到一个精灵目无旁人的扑到你身上,那个精灵居然还是我一直耳提面命要你保持距离的莱格拉斯,我真不知道该为人类拥戴你或是该为精灵杀了你。」

阿拉贡毫不退让的直视着甘道夫的双眼,神情坚毅:「为什么不能因为你是我的朋友而给予我祝福?」「祝福?!」甘道夫冷笑着:「你居然敢要我为你用一己的私欲对莱格拉斯设下的陷阱献上祝福?即使我们是多年好友,很抱歉,我绝对办不到。」

阿拉贡更往前靠向甘道夫,他也被对方尖锐的话语所激怒:「私欲?陷阱?我在你的眼中就是如此不堪的一个人吗?甘道夫,我无法要求你能理解我和莱格拉斯之间存在的情感,但是,我只能告诉你我爱他,而他决定要与我共渡这短暂的一生,即使我们不会得到这世界上任何一人的祝福,也无法阻止我们的心渴求着对方的爱,如果这就是你所谓的私欲,是的,我必须承认我很自私,我自私的宁愿抛下一切,以换取能多爱他一天。」

甘道夫摇头,他不敢相信阿拉贡对于莱格拉斯居然如此执着:「想不到魔戒没有摧毁你的理智,你的心,却作到了。」「我的心因得到最终的归属而明亮,」阿拉贡澄澈的灰眸望向甘道夫:「而我的眼中将不再有犹豫,眼前的道路是如此明确而坦荡,这是我的爱带给我的希望。」

「但你不知道你们最终会失去什么!眼前的情爱已经遮蔽了你们的双眼,只带来美好的假象,你不知道面前的道路其实是黑暗且充满荆棘。」甘道夫紧皱双眉,看着眼前自毁前程的人类,他讶异的发现莱格拉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骑到他们身边,莱格拉斯看着甘道夫,明亮的双眼闪耀着与阿拉贡相同的决心:「那我与阿拉贡将会一起携手走过,不论等在我们面前的是何种命运。这是我听从我的心所作的选择,我爱他,我愿意为这份爱,付出所有的代价。」

甘道夫闭上双眼深叹口气,他知道现在他说什么都已经太迟了,他勒紧疆绳转身朝圣盔谷的方向骑去,离去前巫师最后的话语从风中传来:「那我只能祝你们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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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战后,甘道夫只给众人休息不到半天的时间,立刻催促着希优顿王与其它远征队员往艾辛格出发,「我们得去见见一个老朋友。」甘道夫只肯对所有人的疑问提供这个模糊的答案。

在往艾辛格的途中,除了甘道夫之外,所有的人都为沿途不知何时长出来的树林感到震惊,希优顿更是不停的询问:「甘道夫,难道这些树林都是你的魔法吗?」甘道夫只是神秘的笑笑:「喔!不!希优顿王,这些可不是我的魔法可以办到的,远古以来一直都有神秘的力量充斥在你我之间,随着时间的流逝,只剩人类口语相传的歌谣保留下这远古的记忆。」希优顿对甘道夫的哑谜感到莞尔:「那你就继续保持神秘吧!伟大的巫师。」

但这些树木的确会带给人不安的气氛,尤其是吉穆利,自从去过法贡森林后他几乎开始相信所有的树木都讨厌能以两脚行走的生物,但不幸的是与他共乘一匹马的莱格拉斯则恰恰与他相反,莱格拉斯赞叹于法贡森林古老且充满记忆,眼前的树木他立刻可以辨识出他们是来自法贡的深处,好几次他忍不出驱马走向这些灰扑扑的树,但吉穆利惨烈的尖叫声总是在距离树木两公尺时响起:「莱格拉斯,停下来,停下来,离那些树远一点,我不要靠近它们。」

莱格拉斯只能不情愿的拉住马,走回行进的队伍中。不过几次成功的引起吉穆利的恐惧后,莱格拉斯似乎开始觉得这样的游戏很有趣,他会故意辙马奔向那些树木,然后在吉穆利的尖叫声中,大笑的紧急停住疾驰的哈苏风。

一路上精灵轻亮的笑声与矮人的惊呼声几乎都没停过,这让甘道夫有种他是带着一个将近三千岁的哈比人前往艾辛格的错觉,当莱格拉斯又在队伍后方惊喜的大喊:「眼睛!我发誓那里有棵树的眼睛眨了一下,吉穆利,我们过去看看。」随即矮人充满惊恐的声音响起:「放我下来,莱格拉斯,我才不要看什么眼睛,我现在不想看到任何的眼睛,甘道夫快叫他停下来。」

甘道夫再也忍不住了:「看在瓦拉的份上,莱格拉斯‧绿叶,可不可以请你暂时先当回精灵,我知道他们有眼睛,等到了艾辛格还有一堆有眼睛的树在等你,现在可不可以让这个老巫师耳根清静个几分钟?」说完甘道夫摇摇头,转头面向身边的阿拉贡:「阿拉贡,你也管一下!」

阿拉贡还在为那吵杂的两人间的游戏感到好笑,但甘道夫头痛的表情让他硬是收起笑容,回头骑向莱格拉斯跟吉穆利,吉穆利看到他简直是看到救星:「快!阿拉贡,我还是跟你一起骑好了。」阿拉贡同情的看着他:「可能要让你失望了吉穆利,布理哥无法承担我们两人的重量,你只能选择步行或是继续与莱格拉斯共乘。」

「那我宁愿靠我的两条腿,也不要跟这个坏心的精灵骑乘同一匹马!」吉穆利几乎是要立刻跳下马了,但莱格拉斯马上阻止他:「如果要配合你那两条腿的速度,我们可能要一个星期才能到艾辛格,坐好吧!不闹你了。」阿拉贡丢给莱格拉斯一个责备的眼神,但随即被精灵脸上淘气的笑容融去,他拍拍哈苏风,催促着莱格拉斯与他一起回到队伍的最前方。

到了晚上扎营的时间,莱格拉斯很失望的发现他与吉穆利被分到同一个帐棚,而阿拉贡则是有独自的一个,也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目的,莱格拉斯只是很单纯的希望能有一小段可以与阿拉贡独处的时间。

吉穆利看出了莱格拉斯脸上的失望,他狡狯的笑着:「干麻那付表情,你不想跟我睡,我还不想跟你睡咧!不然你求我啊?说不定我愿意跟阿拉贡换帐棚!」莱格拉斯紧抿着嘴,他绝不可能低声下气的去求一个矮人,他斜眼看着吉穆利:「我今天在树林里休息!我宁愿睡树上,也不要跟你待在同一个帐棚里。」说完就走出帐棚,身后传来矮人充满报复快感的狂笑。
当阿拉贡正与甘道夫、希优顿在主帐中讨论隔天的路程时,帐外却传来吉穆利与人争吵的声音,他们三人赶紧走出帐外,只看见拿着斧头双手叉腰的吉穆利对哈玛吼着:「什么叫做因为尊重他是冈多的继承人,所以他有自己的帐棚!我大老远的来帮你们打这场跟我们矮人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仗,结果呢?你们对我的尊重就是让我必须跟精灵共享一个帐棚,我是矮人耶!要是被我的族人知道我跟精灵居然有着么亲近的时刻,你要我的脸往哪摆啊?我也要有自己的帐棚。」

甘道夫用手扶着自己的额头,无奈的发现精灵与矮人一整天都不愿意放过他的耳朵,哈玛看着眼前胡子都快翘了起来的矮人,着急的说着:「可是矮人阁下,我们真的没有多余的帐棚了,只有两晚,可不可以请你忍耐一下?」

吉穆利还是不肯让步:「没有准备足够的帐棚是你们的问题,为什么要我将就,我才不管你,要嘛你帮我弄一个来,要嘛你把精灵从我的帐棚赶出去,你自己决定!」

「这…这…」哈玛为难的看着希优顿,他真的领教到矮人出名的顽固。

阿拉贡走过去,安慰的拍拍哈玛的肩膀:「没关系的,哈玛!」他转头看向吉穆利:「那这样好了,我把我的帐棚让给你,这样,你总该满意了吧?」吉穆利得意的抬高下巴露齿微笑,哈玛松了口气,心中万分感激阿拉贡为他解决的眼前的问题。当阿拉贡准备再走回主帐中时,吉穆利略往前挡住阿拉贡的去路,低声的说:「就这样想走啦?」阿拉贡忍不住哧笑出声,他颇用力的拍了下吉穆利的背,刻意压低声音:「谢啦!兄弟!」

隔天拔营后,吉穆利几乎是跳着上马的,他看到莱格拉斯多次欲言又止的神情,他故意挖苦着:「就甭谢啦!我们矮人才不像你们精灵那么会记仇!不过先说好,你今天可一定要离那些树有多远就多远,不然,今晚你就准备要抱着矮人睡了!」莱格拉斯的脸飞上一阵晕红,想到昨晚阿拉贡轻拥他入眠,身上似乎还可以感觉到阿拉贡怀中的余温,他笑着瞪了吉穆利一眼,心中为吉穆利的友情感到温暖。

经过两个昼夜的的路程,一行人终于来到了艾辛格,但眼前的景象实在令人无法置信,首先印入眼帘的,是围绕在艾辛格周围数以千计的树木残干,莱格拉斯几乎可以听到当那些树木被无情的砍伐时所发出的哀嚎声,他诅咒着那堕入黑暗的萨鲁曼,竟为他个人的野心给大地带来如此无法弥补的伤害。

但当众人看到艾辛格倾倒的城墙与颓杞的大门时,他们的心中立刻被惊喜取代,看来早已有人先他们一步给这个堕落的巫师残痛的逞罚,所有的随行士兵几乎都快要按耐不住呼起胜利的口号,但是希优顿仍不敢对这失势的巫师掉以轻心,他下令所有士兵必须保持冷静,这批为数不多的拜访者,骑着马匹静默走近那几乎像是泡在汤碗中的欧克散。

进入艾辛格的中心,希优顿发现在一片断垣残壁有两个小小的灰色身影,一个躺着像是睡着了,另一个,则是翘着脚悠闲的抽着烟斗。看到来者,正抽着烟斗的梅里立刻站了起来,给对方一个深鞠躬,顺便踹了皮聘一脚提醒他该起床了。

梅里用极度夸张谄媚的语气说着:「欢迎!欢迎!伟大的希优顿王与诸位贵客,艾辛格的新主人高贵的树胡先生正在等着各位大驾光临呢!」希优顿看着彬彬有礼的哈比人,略为惊讶的朝着对方点头行礼。甘道夫瞪了两个超级做作的哈比人一眼,只问了一句:「树胡呢?」皮聘吐了下舌头:「他可能在欧克散附近吧!」

甘道夫领着希优顿与其它的侍卫去拜访树胡,当巫师一离开,那两个哈比人几乎是同时扑到阿拉贡的身上:「神行客!你终于找到我们了!」阿拉贡被他们一撞差点跌倒,他笑着拥抱着这两个跟他从布理一路走来的哈比人:「说实在的,我完全没想到会在这碰到你们!我、吉穆利跟莱格拉斯一路追着你们的脚印进了法贡森林,然后你们就像空气蒸发了一样,你们可得跟我们好好说清楚到底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还要交代清楚你们手上那些烟草是哪里来的!」吉穆利的声音从阿拉贡背后冒出:「为了救你们这两个毛脚小子让我们跑的几乎快断气了,结果呢!你们两个居然在这里给我纳凉抽烟!还抽烟咧!」自从离开家乡吉穆利几乎没有闻过烟味了,他可不能放过这两个手上握有烟草的哈比人。

莱格拉斯笑着走了过去,也给两个哈比人一个拥抱:「看到你们真是太高兴了,还有什么能比在辛苦的大战后,听到哈比人乐天开朗的笑声,还要更值得期待的呢!」

这倒是让梅里与皮聘有点受宠若惊了,没想到一向对同伴保持礼貌距离的莱格拉斯,居然会主动的拥抱他们,皮聘显的有点害羞,他细声的回答:「我也很高兴见到你呀!莱格拉斯!」

梅里就没那么客气了,他伸出双手紧搂着莱格拉斯的脖子,还把鼻子凑到精灵的身上猛闻:「天哪!莱格拉斯,你身上真是好闻极了,跟阿拉贡完全不一样。」莱格拉斯被梅里的鼻子搔痒到的笑个不停,在一旁的阿拉贡只是刻意耸耸肩看着梅里像只猴子紧巴着莱格拉斯,吉穆利看着这个不知死活的哈比人,好心提醒一下:「我说那个毛脚的梅里小子,我劝你还是快放手吧,不然阿拉贡可是会很乐意的提醒你,他的拳头,跟精灵小子也是不太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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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庆祝圣盔谷的胜利,在希优顿王与其它随行抵达依多拉斯后,一场在国内久违的庆典于焉展开,所有的人大口喝酒大啖美食,暂且先将自己埋藏在这短暂的胜利喜悦中。挴里跟皮聘毫无意外的成为宴会中的焦点,他们几乎不放过任何娱乐演出的机会,四周观看表演的人非常捧场,整个晚会的欢呼与鼓掌声几乎都是冲着这两个绝佳的表演者而来。

甘道夫与阿拉贡在一旁看着这两个又唱又跳的小哈比人,连甘道夫都忍不住随着梅里那首略嫌低俗的饮酒歌击节拍掌,阿拉贡的目光则是集中在站在哈比人表演桌旁的莱格拉斯,看的出来连莱格拉斯也完全成为这两人的俘虏,他脸上灿烂的笑容让阿拉贡看的几乎快醉了,甘道夫随着阿拉贡的眼神望向正与两个哈比人干杯庆祝演出成功的莱格拉斯,他隐然觉得有点不太对:「莱格拉斯…看起来跟平常不太一样。」

阿拉贡却完全感觉不到甘道夫说的:「是吗?可能是因为那首饮酒歌的关系吧!哈比人的歌谣对精灵来说真是特别了一点,我从来没有看过他笑的这么开心。」

「嗯!应该说从来没有看过精灵笑成这样吧!」甘道夫皱着眉头,似乎想到什么:「阿拉贡,你最好去看一下,他可能喝醉了。」

阿拉贡抬起眉毛,似乎甘道夫刚跟他说了个全世界最诡异的故事:「不会吧!喝醉?精灵不可能会被啤酒灌醉的啊!」甘道夫似乎为阿拉贡质疑他的判断有些不满,他闷哼了声:「不相信,你看着吧!」

阿拉贡狐疑的看着莱格拉斯,眼前这个始终举止合宜的精灵完全看不出来有任何酒醉的迹象,倒是那两个倒在桌上还手足舞蹈的哈比人,很明显的已经醉的八九分了。

莱格拉斯对着每一个经过他身边的人露出他最迷人的微笑,本来他超凡的外表已经是让人屏息,加上他醉人的笑容,根本让一般人完全没有招架的余地,经过他身边的人都自然会停下脚步,望着这个美丽的精灵出神,等意识到自己居然盯着精灵发愣时,大部分的人会胀红着脸对莱格拉斯回以笑容,并对自己不礼貌的注视感到抱歉,但再大胆一点的人,甚至会在回过神后,给莱格拉斯一个过为亲昵的拥抱,而莱格拉斯也没有表现不悦的情绪,仍然保持他一贯的优雅,还有迷死人的笑容。

这的确让阿拉贡嗅到不寻常的气息,尤其当一个似乎喝醉的士兵,借着酒胆抱着莱格拉斯超过十秒钟后,阿拉贡终于忍不住丢下他手中的酒杯,低吼一声:「很好!他喝醉了。」阿拉贡冲上前去,一把拉开那个还不肯放手的士兵,他瞪着那个狼狈摔倒在地上的人,阿拉贡完全不隐藏他语气中警告的意味:「如果你不为这失礼的行为道歉的话,我希望你醉的还足够提起你的剑!」

不过莱格拉斯看到阿拉贡倒是非常高兴,他一把搂过阿拉贡的肩膀:「嘿!阿拉贡,你一定要喝喝看那两个哈比人给我的饮料,我从来没有喝过这么棒的东西,喝了以后会感觉眼前每样东西都在笑哩!」阿拉贡狐疑的接过酒杯啜饮了一口,惊讶的发现莱格拉斯酒杯中的不是啤酒,他恨不得把杯中剩余的饮料全倒在那两个哈比人头上:「梅里,皮聘,你们居然给莱格拉斯喝葡萄酒!」

梅里努力睁着醉眼,脸上还挂着歪七扭八的笑容:「阿拉贡你出现啦!你真要试试萨鲁曼的珍藏,这个葡萄酒的年份真好,不过可惜我水壶里剩下的都倒给莱格拉斯了,皮聘那里可能还有,皮聘…皮聘…倒一点给阿拉贡啦!他现在没喝到很不高兴,别让人家以为我们哈比人多小气咧!」皮聘摇摇晃晃的坐起来,四处摸着那个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的水壶。

「我真是服了你们这一大两小的哈比人!」阿拉贡愤愤丢下一句,他拉着莱格拉斯走出这个弥漫酒气的大厅。莱格拉斯只是笑着跟阿拉贡走出门外,他神情清醒步伐还是轻快,除了脸上甜到快腻死人的笑容外,他完全看不出与平常有任何差别。

阿拉贡带着莱格拉斯来到厨房,跟里面的厨工要了些醒酒的汤后,他将汤碗凑到莱格拉斯的唇边:「快喝了它。」,莱格拉斯轻啜一口立刻吐了出来,一把推开汤碗:「好恐怖的味道,我不要喝。」

阿拉贡还是耐心的安抚他:「听话点,现在这种时候你不能喝醉,即使在伊多拉斯我们还不能这么放松心情,快喝了吧!」莱格拉斯不悦的看着眼前的汤碗,与拿着汤碗的阿拉贡:「谁跟你说我喝醉了,我哪一点像喝醉的样子!不喝!」

「真是拿你没办法。」阿拉贡摇摇头,拿起汤碗,自己先喝了口汤含在嘴中,他扳过莱格拉斯的脸吻上他的唇,看着莱格拉斯吞下他送至他口中的汤汁。莱格拉斯还是对他笑着,亲昵的舔去阿拉贡唇上剩余的水分:「如果是这样,我倒不介意多喝两口!」

阿拉贡轻敲一下精灵美丽的额头,他帮莱格拉斯拉上斗篷与兜帽,带着他走到城墙外让夜里的凉风带走莱格拉斯剩余的酒气。在银白的月光下,莱格拉斯脸上的肌肤闪耀着柔和的光芒,酒精的作用已慢慢从他脸上消退,除了那抹醉人的微笑。莱格拉斯轻叹着:「我喜欢喝醉的感觉,但更喜欢你让我酒醒的方式。」阿拉贡纵容的看着眼前的精灵,手指轻抚着莱格拉斯的脸颊,慢慢的将他的唇靠近那?美的容颜:「但是你看来还有点微醺,或许,我应该帮你更清醒一点。」语毕,两人的唇间除了对方的吻,不再有任何话语。

梅里与皮聘躲在门柱后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当阿拉贡吻上莱格拉斯时,梅里几乎兴奋的快叫了出来,皮聘马上摀住他的嘴,把他拖到一个没人的小角落。当他们确定周围没人,梅里马上把皮聘的手从他嘴上拉开:「他们听不见的啦!嘿嘿!愿赌服输,把你输的那盒烟草交出来吧!」

皮聘一脸不情愿,双手还紧握着藏在胸口的烟草:「你怎么猜到他们两个的?」梅里对他扮了个鬼脸:「是你自己太迟钝啦!一个晚上阿拉贡的眼睛都快镶到莱格拉斯的脸上去了,更别提那个差点被阿拉贡丢到欧克散的醉鬼!不要拖延时间,东西交出来,是你自己要跟我打赌的。」

皮聘噘着嘴,怨恨自己怎么没事跟梅里打这种无聊的赌,这可是他最后一盒烟草了,他巴巴的望着梅里:「一半好不好?」「不行,说好是一盒的,你不可以赖皮。」梅里挑着眉,看着皮聘一付可怜兮兮的样子,心中的恶魔让他决定逗皮聘一下:「除非…」皮聘一听到这两个字,眼中立刻闪过希望的光亮:「除非什么?」梅里故意清了下喉咙,让语气听起来比较严肃:「除非你让我像那样亲你。」

听到这条件让皮聘倒抽了一口气:「不会吧!梅里,我们几乎从出生就认识了,我跟你都要比跟我妈还熟了。」梅里一付无所谓的样子:「那就算啦!整盒交出来吧!」

「不…不…等一下嘛!」皮聘心中陷入严重的天人交战,完全无法注意到在一旁为忍住不笑而脸上表情扭曲的梅里,最后他深呼出一口气,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好吧!就这一次!不过先说好了,不可以把舌头伸到我嘴巴里!」

「没问题!」说完,梅里就伸手轻捧着皮聘因紧张而滚烫的脸颊,他将脸慢慢凑了过去。

皮聘紧张到完全不敢张开眼睛,他脸上的每个条神经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灵敏过,被梅里的手触碰到的皮肤几乎是热到发疼,他可以明显感觉梅里的气息吹拂在自己的脸上,这让他呼吸越来越急促,就在他感觉他的嘴唇几乎要碰到一阵温暖的触觉时,皮聘再也受不了了,他从怀里丢出他最后一盒烟草,大叫着:「算了算了!都给你啦!」说完就急忙跑开。

梅里望着手中的烟草,依照惯例他觉得他应该得意的大笑,但是有那么一刻,他发现他心中期待的,并不是手上的这盒烟草,而是刚从他身边逃开的那人唇上的吻。他无奈的笑了笑,站起来拍拍裤子上的灰尘,吹着口哨慢慢走出这黑暗的角落。

皮聘静静的躺在卧铺中,一手轻摀着自己的脸颊就像刚梅里作的那样,他不明白怎么他的脸还是那么烫,还有那一直都没有平稳下来的心跳,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明知道这只是梅里的一个低级下流的玩笑,为什么他就没办法像从前那样用力踹梅里一脚,然后把所有的烟草砸在那张脸皮上,而是…而是惊慌的逃开,逃开他内心某个期待着这个吻的角落。

他害怕梅里发现原来他是期待这个恶意的玩笑的,这会毁了他俩所共有的一切,梅里绝对无法接受这个二十几年来与他嘻笑怒骂哥儿们,居然会渴望着他的吻,即使是现在躺在这,他的脑中还是一次次为自己复习着那唇上温暖的气息,皮聘用力的甩甩头,不行!他一定得找点别的事装进自己的大脑。水晶球?那颗黑沉沉的水晶球突然钻进了皮聘的脑海中,也许对水晶球的好奇,可以赶走脑中对梅里不该有的想望。

皮聘偷偷的爬离卧铺,像只老鼠一样爬到甘道夫的床边,他看着打呼却没有闭上眼睛的巫师,他窃笑着,一阵恶作剧的快感又掠过他的心里。他拿起一块大小与甘道夫怀中的水晶球相仿的石头,将两者掉了包,随即坐在地上开始研究起这颗让甘道夫神秘兮兮的水晶球。

但很快的,水晶球所引发的连锁反应逞罚了他这个愚蠢的行为。在他望向水晶球的那一瞬间,那不可名的敌人立刻发现了他,对方以意识烤打鞭笞这个几乎被好奇心杀死的哈比人,虽然甘道夫及时将他从索伦更进一步的伤害中救回,但是,这已经无法挽回他必须立刻被带离依多拉斯的命运。

皮聘惊恐的坐在影疾的背上,紧拉着梅里的手,着急的问着:「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对不对?」梅里不安的看了脸上严峻的巫师一眼,在这个混乱的时代,每一次分离,并不保证会有下一次重聚,梅里从怀中拿出原本是属于皮聘的烟草,他硬是将那盒烟塞到皮聘的手中,心中绝望的发现,这是他目前能为皮聘作的唯一一件事。

但皮聘仍是不愿放手,他要梅里跟他保证这绝对只是暂时的分别,梅里只能噙着泪水,摇头说着:「我不知道,皮聘,我真的不知道!」随即影疾抬起前蹄,在扬起一阵沙尘后,与皮聘呼喊着他的声音一起消失在地平线的另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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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聘在他这二十八年的生命中从来没想过,他与梅里,居然会是在战场上重逢。

当冈多门前的大战结束后,皮聘漫无目的的走在堆积着尸体的战场上,他不知道自己在寻找什么,心里只是隐约期盼能再一次见到那个与他一向孟不离焦的身影,当他在成堆的半兽人尸体下发现梅里时,他急奔过去,将梅里像破布娃娃的身体从半兽人堆中拖出。

他心痛的拥抱着梅里,这个从他懂事以来就一直不曾离开过他身边的挚友,他颤抖的在梅里的耳边说着:「我之前居然为了一盒烟草吝惜我的吻,现在,我却只希望能以一百个、一千个吻,来换回你能再一次睁开眼看着我。」

「那…你会把舌头伸进来吗?」梅里虚弱的声音从皮聘的怀中传出,皮聘睁大眼睛惊喜的看着悠悠转醒的梅里:「天哪!梅里…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你已经…」

「别扯开话题,你还没回答我咧!」梅里微睁着双眼,脸上带着促狭的微笑。

要不是梅里看起来像是受了重伤,皮聘一定会立刻抡起拳头往梅里头上敲下去:「你这个烈酒鹿家的笨蛋,都快死了还只会关心舌头的问题,如果暂时还死不了,还不快起…」皮聘的脑中突然一阵空白,因为梅里居然在他忙着数落他时,硬扳下他的头,用吻封住了他的口。

当梅里终于结束这场掠夺的行为时,皮聘还没有完全从惊吓中醒来,梅里笑着拍拍皮聘的脸:「喂!不用陶醉成这样吧!你得快点把我弄回城里,我可不想在半兽人的尸体堆旁再失去我的初夜!」这次,皮聘毫不犹豫的把拳头送给了梅里的鼻子。

在冈多城内的医务室,阿拉贡正在为莱格拉斯?下的伤口作包扎,那开绽的皮肉让阿拉贡的眉头深锁,这已经是他们离开伊多拉斯后第二次莱格拉斯受这么严重的伤。

上一次昂巴海盗的弯刀划过了莱格拉斯的右后背,拉出了一个八吋多的口子,而原本那道伤痕应该是在自己胸口,莱格拉斯却在那弯刀即将落下的同时扑倒在他身上。而这次那南蛮人的毒箭是瞄准了这个领着幽冥大军的埃西铎后裔,却又是让眼前这个冒着豆大的汗珠却刻意挤出笑容的精灵给档下。

阿拉贡在为莱格拉斯缠好绷带后帮他穿回上衣,看着莱格拉斯因疼痛而苍白的脸色,阿拉贡忍不住叨念:「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Leggy,我不希望你为了救我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莱格拉斯只是对阿拉贡眨了下眼,试图想让两人间的气氛缓和一些:「别那么担心啦!我只是太大意了点,下次我会注意的。」

对于莱格拉斯的漫不经心,阿拉贡越发感到气恼,语气中包含了更多的不悦:「你这不只是大意,我根本觉得你想用自己的命来跟我交换,Leggy,我知道你关心我,但不是用这种会伤害自己的方式,好吗?」

莱格拉斯试着以他甜美的笑容安抚阿拉贡,但这次似乎不太有效,阿拉贡脸上表情始紧绷着,他在阿拉贡的脸上顽皮的轻啄一下,用一个无辜的眼神望向对方,阿拉贡抬起眼看着这个始终跟他嘻皮笑脸情人,他只能摇头苦笑。

「你不用太担心!」莱格拉斯试着想让阿拉贡放松一点:「你也知道精灵的复原能力一向是比人类强很多,上次右后背的伤口现在连疤痕都看不见了,这次应该也是过几天就没事了。」

莱格拉斯停顿了一会,俏皮的吻了下阿拉贡的鼻尖,阿拉贡被他逗笑了出来,莱格拉斯亲昵的将头轻靠着阿拉贡的颈窝:「更何况你们冈多人自己说的『王者之手乃医者之手』,有你这个冈多的人皇在我身边,就算我被利剑穿心,我还怕你救不回我吗?」

听到莱格拉斯半玩笑似的话语,阿拉贡只感到一阵寒意穿过他的背脊,他立刻收起笑容正色面向莱格拉斯:「莱格拉斯,永远、永远、永远不要拿你的生命跟我开玩笑,这一点都不有趣,这是我绝对承受不起的伤痛,你一定要珍惜你的性命,不论是为了你自己,或是为了我。」

莱格拉斯看着阿拉贡愤怒的神情心中情绪翻腾,他走上前紧拥着阿拉贡:「我很抱歉,吾爱,我不应该说这种话的,我只是…只是觉得恐惧。」阿拉贡轻抚着莱格拉斯亚麻色的金发,他感到莱格拉斯在他怀中轻颤着:「Leggy,究竟是什么让你这样不顾性命?」

莱格拉斯将头靠在阿拉贡的肩上,他是多么沉醉于他情人的拥抱,但当他拥有的越多,他就会越害怕失去:「阿拉贡,终有一天你还是会离开我,不是吗?」阿拉贡心疼的吻着莱格拉斯美丽的金发,这是一个他俩最不愿提起,却仍必须面对的最终命运:「很抱歉,Leggy,我恐怕必须承认这是事实,总有一天我必须走向凡人最终的旅程,一段我不知道目的地,甚至不知道是否存在的旅程。」

「我知道!从一开始我就知道这是我必须承担的命运,只是,」莱格拉斯把阿拉贡抱的更紧了:「绝对不是现在,看着你在我眼前死去,这将会比夺去我的生命更令我痛苦,答应我吾爱,绝对不在我还没准备好承受这一切时离开我。」

阿拉贡吻着莱格拉斯结辫的发鬓,胸中充满苦涩:「Leggy,如果我能选择,我情愿能代替你承担这残酷的命运,但我不能,我唯一能作的就是让我们共同生活的每一天,都能成为你生命中最闪耀的星光,直到最后一刻来临时,让这份光亮代替我抚慰你的伤痛。」

莱格拉斯吻着阿拉贡的颈项,在阿拉贡的耳边低喃:「那从现在起,我必须更珍惜当下的每一刻,让这份短暂的灿烂,永远留存在我的生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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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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